成立於1995年的Mod Public Bar,是已有17年歷史的東區老牌酒吧。以Mod為名的這家酒吧,一進店就會看到摩德族(Mods)的指標人物,The Who樂團吉他手Pete Townshend從最裡的玻璃落地窗後直視著你,用眼神叮囑你這家酒吧獨特的搖滾性格。 |
台北的酒吧對我而言通常太過fancy而拘謹,少了酒吧應有的自在感,對調酒用心的酒吧尤其常給我這種壓迫感。走進那些裝潢考究,燈光柔美,收拾得一絲不苟的酒吧,彷彿到了有錢同學家作客,心中雖然興奮愉悅,卻難免在看似舒適的地方裡帶著一絲緊張,綁手綁腳,不可能像在自己家中一般隨意自在。但是Mod奇特的地方就在這裡,它的調酒及服務訓練要求其實頗高,卻絲毫不給人壓迫感。我曾在裡頭和酒友說,這裡厲害的地方,就是它隨和卻不隨便。這家酒吧有著毫無拘束的靈魂,卻又有著對細節的堅持。正是這常常有些矛盾的兩個特質,缺一不可,才造就了Mod的完美平衡。進到Mod我可以全然的放鬆,隨意幾杯酒,享受空氣中盪漾的自由。
我立刻成為Mod的俘虜。自此每週不間斷的進香朝貢,虔誠無比。
大約到了盛夏當頭,七月底八月初左右,某日與朋友O等酒友喝得半茫,已經微微有點過於放肆的我聽他說了句「據說Macau的馬丁尼很厲害」,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去吧台跟Macau要酒。
那時,沒人來得及告訴我,他根本已經不是酒保而是顧問。也沒人來得及告訴我,他資深經歷的傳奇色彩與諸多傳聞。而且,早就不大替客人做酒了。
也許是憐憫我半醉,也許是那天他心情特別好,也許是那天有雷劈中了某棵許願樹,也許…也許…不知道,所謂沒原因有結果。總之,在我回座時我只轉達了結果。OK。
我們最先喝到的,並不是Macau的馬丁尼,而是他的High Ball。High Ball是杯非常單純的調酒,只有威士忌和蘇打水,很難想像這樣一杯簡單的調酒能有什麼驚人的變化。然而,他用Lagavulin先後做了兩杯High Ball,卻沒有人喝得出是同一隻酒。給O的口感dry而淡遠,給S的則充滿了色彩豐富的尾韻。大家都很吃驚,他的酒彷彿是看著人量身打造出來的。
後來,他常常為我們一次做四杯High Ball,就在我們面前用同一瓶酒,同兩罐的蘇打水,倒進四個Highball杯裡。屢試不爽,四杯酒四種性格,而我們所最鍾愛的,往往也不是同一杯。他說叫他High Ball王,我說他像是High Ball Magician,在冰塊和攪拌過程中一次次變出魔術般的奇蹟,挖掘出同一隻酒的不同風貌。他的High Ball不但讓人對他調酒技術的精準掌握嘖嘖稱奇,甚且讓我們對於威士忌和High Ball都有了全新的認識,會讓人想不斷再試他的下一杯High Ball,究竟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。
Macau到桌表演High Ball Live秀的其中一次,用同一隻余市10年,做出風格殊異的四杯酒,分別為我們四人不同的性格口味而做微調。就在冰塊的和攪拌的微小差異間,Macau宛如變魔術般的為同樣素材發掘出不同的面貌。 |
我必須承認,在此之前,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Martini這隻酒,儘管它被稱為雞尾酒之王。對我來說Martini的琴酒氣味過於率直尖銳,雖然我喜歡琴酒,卻並不特別能接受馬丁尼的強烈自我主張。但Macau的馬丁尼不同,琴酒的性格仍然突出而香氣逼人,但尖衝的部分卻輕巧地化為澀中帶甘的尾味,即便是Dry Martini,清冽中仍帶有曲折的層層甘苦,非常迷人。
傳奇調酒師Macau,據說有人稱他為安和路的「馬丁尼先生」,其馬丁尼的傳奇程度可見一斑。 |
Macau的曼哈頓(Mahattan),通常是用Maker's Mark,那天換成舊版Jim Beam,味道特別而動人,所以我拍了下來。繼馬丁尼之後,我又愛上了雞尾酒之后曼哈頓,而Macau還有隱藏版的「傷心曼哈頓」,又是另一絕。 |
(也所以,才會有末日曼哈頓的驚奇,那是第一次喝到Macau用EarlyTimes作基酒的曼哈頓,特別溫暖醇厚,故銘記之。)